龚清孝因口渴无意吃了一把草,从此上瘾戒不

年,一场偶然爆发的非洲猪瘟疫情造成我国农民不得不大量屠宰病猪,猪肉价格连年上涨,到年2月份甚至冲上了每公斤60元的天价。

在那段时间里,要是有一个不爱吃肉的丈夫,可能会让不少每天为了菜篮子而头疼的家庭主妇们心动不已。

家住重庆巫山县官渡镇店子村的农民龚清孝,就是这么一个不爱吃肉的男子,平常家中但凡有一星半点肉食荤腥,都是妻子女儿的份,他自己从来不吃一口。

可偏偏这么一个“好养活”的优点,不仅没有换来妻子的感激关爱,反而让龚清孝的婚姻走向了破裂的悲剧。

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?

改变味觉的中午

龚清孝并非一直不爱吃肉,他出生于年,在他最需要长身体的发育阶段,正是中国最艰难的三年大饥荒,又有哪个常常饿着肚皮的孩子,能顶得住肉香的诱惑呢。

所以26岁之前的龚清孝和正常人一样,是个能吃肉、爱吃肉的青年农民,只是当时物资匮乏,想吃肉也不一定能保证随时有得吃。

转变发生在年,这一年,龚清孝为了赚钱,跑去当地一家煤矿,做了一个挖煤的矿工。

自民国时代起,重庆就是著名的夏季火炉,少风少雨,热气笼罩在附近城乡上空,活活成了一个蒸笼。而煤矿的隧道往往深入地下,通风不佳,简直好比一个烟灰道。

在这种酷热环境下干着繁重的体力活,人体对于水分的需求是平常的好几倍,精神也容易因为脱水而出现各种问题。

一个中午,龚清孝需要把矿区挖出来的煤块挑往指定地点。

山路崎岖盘旋,本就不好走,太阳又酷热难当,平常龚清孝在挑煤路上,时不时就需要喝一口水。

可今天当他伸手摸向腰间,却发现坏事了——自己出门太急,水壶不知道忘在了什么地方。

顶着毒辣的太阳翻山越岭,没有水,普通人连游玩的心思都没有,更何况是挑着重担的龚清孝?干渴的感觉很快从嘴唇到舌头,从舌头到喉咙,一直深入龚清孝的五脏六腑。

龚清孝逼不得已,放下扁担寻找周围是否有什么小溪山涧,赶紧喝上一口清水好继续赶路。

举目望去,除了郁郁葱葱的林木和茂密深厚的草丛,却听不见一丝流水的声响。

龚清孝就这么在山路上待了半晌,两眼开始集中在面前的一丛鲜嫩碧绿的茅草上。

他越看,越觉得茅草鲜嫩碧绿,看着就好像多汁的水果。

也不知道是过于口渴之下出现幻觉,还是突然想到植物体内也含有不少水分,总之龚清孝伸手揪下一把茅草,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。

“鲜,比肉还鲜”,谁想这茅草尝起来不但没有苦味怪味,倒是一股冒出从未感觉过的清香,充盈了龚清孝的口鼻。

原本口含灰土的感觉被一冲而光,龚清孝的体力精神瞬间又涌了上来。

一把又一把,这下龚清孝干脆把茅草当水果,吃了个够饱,重新挑起担子完成了任务。

人在渴到极点的情况下吃茅草本来只是应急的无奈之计,倒没什么奇怪的。按照普通人的想法,以后龚清孝出门小心仔细些,不要忘记带水就是。

可谁知当天晚上龚清孝回到家中吃晚饭的时候,脑子里却怎么也忘不掉白天吃草那清新舒爽的感受,嘴里的大米饭反而没了什么味道。

被这种奇妙感觉纠缠的龚清孝只好出门又找来一把茅草吃掉,这才有胃口吃完了整碗饭。

渐渐地,龚清孝从偶然的吃草解渴,发展到每餐必吃,甚至没事也当零食吃。吃草的种类也从生茅草发展到一切只要是无毒的当地野草。

再后来,龚清孝干脆连一切米饭肉食、甚至煮熟的蔬菜也不吃,专门靠生吃野草生活,冬天来临前,还会像养牛的农民一样,专门准备鲜草晒干,不过这头“牛”,是龚清孝自己。

跌落神坛

在年那个时候,龚清孝的食草“爱好”并未让家中父母感到多么不适,反而让他们觉得有些自豪。

周围十里八村很快就传遍了龚清孝的“本事”,有不少村民怀着欣赏食草表演的猎奇心态,找到龚清孝,观看他如何享受美味一般,大口大口吞下难以下咽的各种生草。

后来当上村支书的杨圣勇当时也是这么一个好奇的小孩,他几乎是怀着崇拜的心情,仰慕着这个吃草赛过黄牛、甚至还能吃下化肥和泥巴的“农民偶像”。

也有不少村民怀着别样的心思——这些人的家中,都有个尚未出嫁的女儿。

在本就贫穷偏僻、收入不高的巫山县,家庭日常生活开支是不少人家必须斤斤计较的头等大事。

龚家小伙子不用父母操心买米买肉,光靠不要钱的野草就能干活赚钱,这可以说是无本万利的买卖。

不光许多想要嫁女儿的父母这么想,一些家境不太好的大姑娘自己也这么想,相貌平平的龚清孝一时间竟然因为“光吃草”,吸引到了许多追求者。

年,龚清孝和追求者中一位姓任的邻村姑娘结了婚,两人生下一名健康的小女孩。

结婚之初,因为龚清孝的名气,妻子一跃跟着成为当地无人不识的“名人”,出足了风头,心里好不得意:这名声,是实打实不需要自己掏一分钱得来。

夫妻二人的婚后生活也自然幸福和谐,哪个女孩会拒绝不需要自己操心做饭,好饭好肉留给自己和孩子独享的丈夫呢?

然而中国经济水平的快速发展,很快改变了这一切。

进入90年代之后,中国人的餐桌供应越来越丰富,难得吃上一口肉的日子在全国各地一天比一天少。

终于,连巫山县的农民们,也都家家户户盖起了瓷砖水泥的楼房,餐桌上鱼肉不断。

剔着嘴里的肉丝,身上肥肉渐渐增多的乡亲们,如今看见一日三餐还像个动物一样吃生草的龚清孝,眼里再也不是羡慕,反倒产生出鄙视的神情。

有些在外面打工闯荡,见识过世面的村民从大城市里,带回了一个村里人人都懂的词,给龚清孝做出了结论:“精神病”。

也有一些人认为身体健康有力、思维清晰正常的龚清孝倒不像是有什么病,可他们的评论也不能让龚家人感到舒服。

他们认为,龚清孝无非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,为了在农村出名不惜放弃正常人的饮食。

龚清孝很是委屈:“我吃草并不是为了引起注意,我就喜欢吃草。”

外人的评论龚清孝可以一笑置之,可他却发现一向平和安宁的家庭氛围,开始产生了令人不安的变化。

婚姻悲剧

平心而论,龚清孝除了吃草怪癖之外,作为一个丈夫是合格的,他和妻子也有着感情基础。

妻子曾经以为丈夫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难题:既然问题是吃草行为引起的,那她劝龚清孝从此停止吃草不就行了吗。

龚清孝决定听从妻子的意见不再吃草。他想,就算一下子又戒不掉,但只要每次减少吃草的数量,总有一天可以摆脱这个奇怪的癖好。

年左右,拿草当饭吃整整24年的龚清孝,破天荒头一次在不吃生草开胃的情况下,回归到了一个正常人的饮食状态。

但这个喜人的趋势并没有保持多久。龚清孝停止吃草之后,他发现自己始终还是无法对普通的米饭肉菜产生强烈的食欲,正常吃饭对他来说,简直如同嚼蜡。

原本健壮的龚清孝体力明显下降,记忆力也开始衰退,平日里魂不守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,外表也比同龄人苍老了许多。

家中只有龚清孝一个壮劳力,可龚清孝这个状态,是根本干不动力气活的。身体柔弱的妻子勉强找了几份工作,可收入都不怎么理想。

在周围邻居们纷纷干活赚钱,生活越过越好的时候,龚清孝家中却是收入锐减,日子开始过得越来越拮据。

为了恢复精神,龚清孝情不自禁想到了办法:重新吃一把“比肉还鲜”的野草。

已经受够了邻居闲话的妻子,当然绝对不可能接受龚清孝又动起这个可怕的念头。而且在学校里也受够了同学们讥笑的女儿坚决站在妈妈这一边。

只要龚清孝一提起“吃草”的想法,妻子就会和自己大吵一架。情况发展到后来,夫妻之间常常为了各种生活琐事也会产生纠纷,曾经对彼此温柔体贴的伴侣一去不返。

年,妻子再次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,和龚清孝大吵了一番,但是令龚清孝意想不到的是,没过几天,妻子带着女儿离家出走,家中只剩下孤零零的龚清孝。

妻子只是说自己要和女儿去海南打工赚钱,除此之外,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。

可是龚清孝清楚的知道,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呢?自从母女外出打工之后,整整7年时间里,只有在一年除夕回过一次家,可是当了解到丈夫依然无法改掉吃草的习惯,从此以后,就连除夕,也不见两人回家了。

龚清孝并不怪妻子,他内心知道,家庭破碎最大的原因,就是因为他的异食癖。

为了希望妻子能够放下心事,早日回家,龚清孝决定再次尝试戒掉吃草的瘾,“我要慢慢习惯不吃草的生活,我相信,只要习惯了,就不会因为不吃草而浑身没劲了。反正,只要妻子能回心转意,要我怎么都可以。”

可是远在海南的妻子对丈夫“不争气”的行为已是心如死灰,每次龚清孝想要打个电话对妻儿嘘寒问暖,电话那头总是立即挂断。

冷冷清清的家里,龚清孝看着妻子的照片,流下了男儿泪,独自念念叨叨:“我已经不吃草了,你赶快回来吧。”

戒不掉的草

巫山县官渡小学一名叫做刘登轩的教师,了解到龚清孝的悲剧经历之后,对他很是同情,同时也对他的经历产生了好奇。

为了解开龚清孝吃草之谜,刘登轩专门带着龚清医院进行了详细体检。

指标显示,尽管在34年时间里,龚清孝吃下的各种生草约有40吨之多,可他的各项身体机能完全与正常人无异。

准确描述龚清孝吃草行为的医学名词叫做:“异食癖”。

“异食癖”是一种由于代谢机能紊乱,味觉异常等原因引起的非常复杂的多种疾病综合征。许多医生认为,心理因素是引发异食癖的主要原因。

古今中外,异食的例子屡见不鲜,在春秋时代,玉石磨成的碎屑是周王斋戒前的必要饮食;在非洲,含有矿物元素的石头土块可以当作孕妇的滋补佳品售卖;在美国,有一位女孩每周要吃掉5块洗衣服的肥皂来“清洗内脏”。

在中缅边境的德宏州潞西市遮放镇敬老院,同样有一位患有异食癖的普木瑞老人。她从18岁开始,就一直在吃石头,到现在已经有45年的时间了。

普通人眼里索然无味的石头,在普木瑞口中可以有酸、甜、咸甚至奶油等多种味道,老人一日三餐根本就离不开石头,和龚清孝一样,到了“一天不吃就觉得少了点什么,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精神”的地步。

靠吃石头,普木瑞的肝腹水甚至不药而愈,真是不可思议。

比起其他更令人难以接受的结痂、臭虫、玻璃、钢铁等常人无法想象的异食癖,食用青草的龚清孝倒有几分自然情趣。

至于为什么龚清孝一停止吃草,反而会体力下降、浑身无力,医生分析说,可能是恰好野草中含有龚清孝比较缺乏的微量元素,或者是龚清孝在长年累月消化植物粗糙的纤维素的过程中,肠胃产生了习惯性;另外龚清孝也可能对吃草形成了心理依赖。

不管怎么说,野草毕竟不是有毒有害、令人不适的异食,只要对龚清孝本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,还是希望在外多年龚清孝的妻女们能够早日放下成见,回归家庭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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