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焦虑的日子,你是怎么熬过去的
图：电影《百变星君》歌：陈粒—我们存在一刹那的喜欢文：阿殷先生小兄弟，你好。你说得有点乱，但是我还是看完了。本来这类问题，我不大想回答。因为很有可能，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，对你毫无作用。可你实在发太多字，我不说点什么，又有点于心不忍。我老早就说了，我是个很丧很丧的人。遇事儿爱躲，心烦事也不大多想。我也拥有许多很丧很丧的朋友，我们在一起荒废了很多时光，但矛盾的是，妈的，真的还挺快乐。先和你说个小笑话。有年，我和薇子都没钱喝酒了。我们就给另外一个朋友打电话，问他身上是否留有存银。朋友说，我也身无分文，要不等到晚上九点再说，那时候我爷爷就睡着了，看能不能从他的兜里翻出点儿零钱，他记性不大好，没数。我们既感动，又感伤。你可能要问我，笑点在哪里。那么我告诉你，那一年，我们都25岁了。我也很难想象，25岁时的我们能窘迫成这样。身无存款，月月精光，穷得每个月要把共享单车的押金给退出来一次，喝顿酒要好几个人凑钱，还得把爷爷熬睡着了，翻他裤兜。你要说，是没心没肺吧。也不是，也愁。愁得老子夜夜睡不着想喝酒，愁得朋友爷爷经常被翻裤兜。还能愁啥？过去，现在，未来。具体点儿，就是钱。我们喝得乌七八糟，总有一个人最后会说，要搞钱啊，要振作啊。然后，就没有然后了。有钱能搞很多事，但就是钱不好搞。酒醒以后，我们记得说过的很多话。唯独好像把搞钱那话给忘了。我记得念大学的时候。我陪小姑娘去逛街，总是不太敢进店门。我总是会点上一根烟，示意不方便进门，让她自己进去看。我也知道，她从来没有让我买的意思。但我会因为不能主动说出那句“我送给你当礼物吧”而心生愧疚。我当即就发誓，以后上班了要好好赚钱，起码能堂堂正正陪心爱的姑娘四处逛逛。不会因为自卑，而连门槛都不敢跨进去。我毕业刚去杭州的那年，我答应当时的女朋友，干到国庆节就回来。提辞职的时候，老板让我再想想。我笑得很张狂。我说，有人在等我呢。我打电话和女朋友说。“你看吧，老板都留不住我。”女朋友开心的要命。我问她，那回了武汉，工资太低怎么办。她说，只要和你一块儿，餐餐吃米粉我都愿意。怕我压力大。她又补了一句，“素米粉就行，不要牛肉。”我感激得要死要活，立马收拾东西，订了回家的票。老板把我喊到办公室，伸了两根手指，说先给你加这么多，你觉得不够，等年后我们再调整，你好好考虑考虑。我也没想到，我心一瞬间就乱了。想了几天，还是留在了杭州。因为这事儿在先，我们争吵不断，很快就分了手。说到这而，你可能觉得我是个背信忘意的王八蛋。我告诉你，其实我并不在乎。因为对当时的我来说，我不觉得是个错的选择。很多年以后，我与她联系上了，约着一起吃饭。走路上，我们经过一家米粉店。我说，吃米粉么？给你加双份牛肉。她冲我一白眼，说你特么抠不抠啊。一瞬间才明白，原来她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，心里一下轻松了好多。我偶尔回头想想我渡过的这些年。也曾在得到一点点小成就的时候和喜欢的姑娘一起讨论未来。今年赚了多少，明年还会更好。我也以为自己可能会是个励志的故事，一点点儿积累，明天就会比今天更好，可生活就是起起落落，起时都想着能不能飞更高，就没考虑，落时砸得能有多疼。你问我，当初最焦虑的时候怎么过来的。我是靠扛，他妈的硬扛。扛不住就少想，想多了没卵用。我还认识一个朋友，叫他鱼头好了。他当初的状态比你这会儿更惨。鱼头虽是本地人，可家里的钱老早都给他爹败光了。他爹好赌，听说以前他家有一栋私房，后来一间都没剩下。我们念书时再穷，起码还有基本的生活费。鱼头整个高中几乎都是蹭饭过来的。等上了大学，他就四处打工赚钱。四年完完整整渡过去，没花过家里一分钱。我们在网吧打游戏，他可能在某个奶茶店里打工，可能在哪儿当家教，可能在哪儿替厨房刷着盘子。有次我们喝酒。几杯以后，他就哭了。他说自己很累，很苦，虽是个本地人，可家里出了一屁股债，啥都没有。他爹虽然不赌了，但是脾气挺大。他母亲早年给人干体力活，落下病根，身体一直不好。他说，生活对他不公平。你看，我说了这么多。你肯定以为这是个勤工俭学的励志故事。其实，他和我们也没什么两样。辛苦赚来的钱，也拿去乱挥霍。我们和姑娘喝酒，他也肯定会来，看对眼的也想睡。不那么忙的时候，他也会去网吧打游戏，还是人民币玩家，充钱充得挺凶。也交往过不少女朋友，也当过挺多次渣男。他还有很多坏毛病。他和他爹一样喜欢赌。只不过小打小闹，看九点，牛牛啥的。赢了请喝酒，输了也心疼。他烟瘾也不小。念大学时，一天就得抽一整包。他脾气也不大好，在学校里打伤过同学。讲到这里，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大舒服。觉得家里那么困难，自己赚钱也不容易，你居然还能生出这么一身臭毛病，简直不懂事。其实没那个必要。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，普通人的生活就是如此，他们的故事不会变成武侠剧，卧薪尝胆，兢兢业业最后逆风翻盘。不是每一个陷入困境的人都能摇身变成了小英雄。你也不能要求所有吃苦耐劳的普通人都没有缺陷，都必须伟大。鱼头从未觉得自己勤工俭学比别人在灵魂上要高出一截。他之所以这么拼命，为了活得稍微好一点，多搞点钱。他要吃喝，也要出去玩。还要抽烟，还要把妹，还得换行头。他经常也和我们说，我和你们不一样，我家没钱，只能自己赚，你们撒撒娇还能哄点儿零花钱，我家可没办法。不是我多喜欢兼职，还不是没办法。学校有道德卫士也说过他，说你明知道赚钱难，为什么这些钱不存下来，补贴家用，你这样太不应该了。鱼头笑着说：你是能帮我是怎么的？那人也不吱声了。是啊，谁又能怎么样呢。鄙视又怎样？都是自己过自己的生活。毕业以后，我和鱼头联系少了很多。知道他在广东某个工厂里干了两年，还卖过莆田鞋，弄过淘宝店，最后弄了个皮包公司搞物流，和货车司机说自己有发不完的货，和商家说自己有用不完的货车。刚开始工人少，送冰箱的活又特别多，实在没办法就自己去卸货。经常累得一个星期都弓着背走路。前几个星期，鱼头找我喝酒，我都以为他是想找我借钱。后来，他说自己的分公司已经开到了全国八个城市，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搞，不投钱，只要人。我们喝了不少酒，他执意送我回家。我坐在他奔驰车里陪他等代驾，老觉得有点儿不真实。我不知道你说的焦虑，能多焦虑。可是我知道鱼头是真的焦虑过，前两年他公司资金链断了，差点赔得底朝天，工人天天堵门闹事，还上过一次武汉台的今视直播，标题是无良老板拖欠工资。他和我说，自己有一阵子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，睡不着，头发一抓一把的掉。要不是舍不得孩子和媳妇，早就寻短见了。还好，一切都熬了过去，一切都好了起来。说到这里，你肯定又以为是个温馨的故事。也不全是。鱼头这会儿根本没时间照顾孩子，全国各地跑，处处也留情。媳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只要不特别过分，几乎不提这事。所以啊，朋友。生活就是生活而已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，人类也是如此。你的同事有自己的活法，你也有自己的。你不必刻意去伟大，也不用觉得卑微。遇见了烦心事，先去解决问题。总比胡思乱想，迟迟不动要强得多。点击下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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